●倾诉人:老常 男 58岁 已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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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这件事我再不找你说说,我可能就真要把自己逼疯了。我现在心里特别苦闷,好像抑郁了,整宿失眠,就是睡不着。一会儿想起满萍曾经对我的好,心就像刀割一样疼,疼到没办法呼吸;一会儿又想到她的决绝、无情,就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,她是怎样一个玩弄我的感情、负心的女人;一会儿我又开始回想,从我们认识到结束,到底是哪儿出了错?分析是不是上一次我们发微信时,我哪句话说得不对惹她不高兴?还是她前夫知道了我的存在,她迫于压力才跟我分手?或者,从一开始她对我就不是认真的,她那些温柔、那些誓言都只是随便说说,哄我玩儿的?
就这样,我控制不了自己白天黑夜不停地想,想得我身心俱疲,头疼欲裂。我很怕自己在这种情形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。事实上想要报复满萍的念头,这些日子在我脑子里一直挥之不去。好几次,我差点就想把她的照片发到网上去了,但我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做。一方面那样做是犯法的,另一方面我知道,一旦我那么做了,我跟满萍就真的一点复合的希望都没有了。而且这种行为也太卑鄙。尽管我并不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,但我还是有良知和底线的。
两个月前,我在社区公园散步时,一个女人走过来主动跟我搭讪,她就是满萍。她给我的印象是端庄美丽、优雅大方。我们聊得挺好,还互相加了微信。那天之后,我们就像两个年轻人一样,每天都要发很多很多微信聊天,说她,说我,分享各自的故事、见闻。
满萍比我小几岁,离婚多年,现在就自己一个人,但跟前夫还藕断丝连。这些都是她告诉我的,包括她前夫隔十天半月还会去她那住一晚。她什么都没瞒我,让我觉得她对我是真诚的。反而是我还身处在婚姻里,不是自由身。但我的婚姻并不幸福,这不是我给自己出轨找借口,是这些年我真的就过得跟个活死人一样。
当初我跟妻子处对象时,就觉得我俩不行。她脾气特别大,还不容我说话,只要她不高兴,哪怕就是在大街上,她也能当众给我一通骂。我就处过妻子这么一个对象,不知道再处别人能啥样,周围岁数差不多的都结婚了,我也以为跟谁过都这样,也就结婚了。
婚后情况并没有好转,反而愈演愈烈,妻子不发火时,对我也十分冷淡。生完孩子之后,就再不跟我有夫妻生活。有时候,我想主动跟她亲近一下,她就对我大发雷霆,像个疯子一样把我身上挠得全是血道子。这样几次之后,我就怕她,更不敢碰她了。后来我们就干脆就分房睡,这一分就是二十几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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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些年,我有过几次离婚的念头,但那时候我父亲还在世,他也是个脾气暴躁、很专制的人,他让我干脆死了离婚的心,让我给他省点心。我这个人性格挺懦弱,不敢忤逆父亲,又想到孩子,算了,就这么将就过吧。
别人的家庭都是欢声笑语,其乐融融,我家就像个冰窟窿。孩子结婚出去单过以后,家里就剩我和妻子两个人,更是一天都没有一句话。我们俩就好像一个屋檐下住着的两个陌生人,就是搭伙过日子,谁做饭了,就召唤对方来吃一口。至于你吃不吃,吃多少,爱不爱吃都无所谓,反正饭做好了,摆在那儿,你爱吃不吃。我和妻子就是这么一种状态,什么夫妻间的互相关心、嘘寒问暖都没有。
在没遇到满萍之前,我没品尝过爱情的滋味,也不知道女人对男人的温柔是怎样的,我过的就是一种行尸走肉般的生活。原本我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,可满萍的出现,让我的人生重新焕发了光彩,跟满萍在一起的日子,我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个真正的男人。
那段时间我们感情特别好,总有说不完的话。虽然每天看到的还是那些人,还得办那些琐碎的事,可就是瞅谁都顺眼,看什么都觉得好,我活了快六十年,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春风得意。我问满萍,为什么公园里那么多人,她唯独相中了我?她说我看起来很稳重,不是那种轻浮的男人,而且说话聊天很有涵养,不是那种粗俗的男人。
满萍爱好文学,我也喜欢看书,我们常常为对方作诗。满萍喜欢自拍,每天都发好多照片给我,我就夸她美丽、漂亮。她心里高兴,就给我发更多的照片。这些照片现在成了我思念她时,唯一的慰藉。
她说变就变,是我始料未及的,因为之前我们一直都好好的,我们在一起什么什么都那么默契,那么和谐。在我妻子那里得不到的温暖和温柔,满萍都给我了。满萍也说,她前夫不能给他的踏实和平静,在我这里都找到了。我觉得我们就像失散多年的爱人,终于在各自苦了那么多年后相逢。
满萍这期间问过我几次,能离婚吗?我当然是想后半辈子都跟她厮守在一起,可是我跟妻子结婚二十多年,她不爱我,但她也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,如果我真要离婚,也是需要时间慢慢跟她渗透这件事,不能说离马上就离的。满萍对我的回答很失望,我想这也许也是她要跟我分手的原因之一吧。但每次她一不高兴,我就会哄她,哄哄她就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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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我觉得她之所以能对我无情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她的前夫。满萍是不堪忍受前夫的花心离婚的,但是那男人还舍不下满萍,每个月都会给满萍生活费,房子也过户到满萍的名下,每年春节还会像没离婚时一样,给满萍置办年货的钱,到她那儿陪她过年。我觉得满萍也不是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了,否则也不会这样不清不楚的还在一起过这么多年。满萍跟我说起前夫的时候,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。我挺心疼满萍,也有点嫉妒那个男人,放着满萍这么好的女人不珍惜,离婚了还要继续耽误满萍。
我问满萍怕她前夫知道我们的事吗?她说:“他知道了能怎么的,不用管他。”我不知道她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的,还是她跟我在一起不过是为了气她的前夫。总之,后来一次我跟满萍语音微信时,恰好赶上满萍的前夫在,他听到了满萍微信里,我对满萍说的话。
我还是有些担心满萍,就又问她,她前夫听到我的声音之后,没为难她吧。她说没有,就算他知道了,她也不在乎,他们都已经离婚了。可是,没几天,满萍对我的态度就开始跟以前不一样了。那时候是春节前,她说这都要到年根儿底下了,她前夫还没有像从前一样拿钱和东西过来,可能是生气她交男朋友了。我就安慰她,但她还是表现的很焦虑。我能理解满萍,毕竟她一个单身女人生活不容易,即使跟前夫离婚了,有时候也需要有个依靠,现在依靠突然不管她了,她会惶恐也是正常的。
之前她也跟我提过,她孩子找工作、结婚还都得指望她前夫帮忙,就算为了孩子,她也不能得罪前夫。难道满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,才对我如此绝情的吗?毕竟我条件不如她前夫,经济上也不能帮上她什么。
头一天晚上我们聊天还聊得好好的,第二天她就不理我了,发微信也不回。给她打电话,就说她心里乱想冷静几天。我再发微信过去,她就把我拉黑了。她要跟我分手,也该好好跟我说不是吗,毕竟我们之前感情那么好,她怎么能说断就断,而且是用这么决绝的方式呢?我想不通,女人的心思真是让人琢磨不透。明明前一晚她还说爱我,我们还聊得那么开心,怎么十几个小时之后,她就不是她了?
我想她,疯了一样的想她,就去她家楼下,看她在厨房进进出出的身影,我发短信给她,告诉她我去她家楼下看她了。她很生气,说我不可理喻,还说我这是纠缠,说她当初怎么没看出来我是这么难缠的男人。这话太伤我,明明是她把我的心搞乱,现在说要静静的却是她呢?
任玲手记
那天我告诉老常,不妨换个角度,换个心态来看待这次失恋。比如,感恩自己在知天命之年还能遇见一次爱情,尽管昙花一现,但至少让他知道了两情相悦的滋味,至少这辈子想起来也算没白活一回。
至于,满萍到底是因为什么,一夜之间就翻脸无情,他不必过分执著原因。人心是最复杂的,别说是别人,就是我们自己的想法也是此一时,彼一时,有时自己甚至都会被自己的念头吓到,又何必强求别人给我们一个交代呢。与其痛苦别人的负心,不如内省自己是否还有进步的空间。
失恋并不是大事,反而是人生的常态。只是对于情感经历相对单纯的老常来说,这种正常变成了无常。所以才会如此痛苦,过不去自己那一关。
我问老常,他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?老常说,想过舒心、快乐,有个爱人知冷知热的日子。我说,经历了这一次,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,就是进步,就是成长。想要什么就得自己去追求和争取什么。其实所有的经历,不过都是为了来丰富我们的人生,让我活到老学到老,不再弱不禁风,不再纠结拧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