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7版:倾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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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遍遍伤害你的人
你为什么还要爱?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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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9月14日 放大 缩小 默认        
剪坏你头发的理发店你不会再去
吃坏你肚子的快餐店你不会再去

那一遍遍伤害你的人
你为什么还要爱?


 

“很长一段时间,我都很悔恨,恨自己年轻时的愚蠢,带来了一生的痛苦。可当我不再这样想了,生活中也有了些阳光时,我又开始犹豫,我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……”肖红,这个单亲妈妈,在辛苦了四年后,终于盼来了负心人的回头。但是,这真能成就一个完美的结局吗?

情到深处很美好

我和志岩的相识方式极其老套——相亲。和志岩见面后,我心动了。他长得高高大大,浓眉大眼,好像骨子里都渗透出男子汉的气息,深深地打动了我。但我很没自信,不是我长得不够漂亮,也不是我的家庭条件不够好,主要是他比我小三岁。还有他刚参加了研究生考试,尚不知道结果。至于他为何在这时相亲,我的父母也很疑惑。介绍人说得很清楚:他上面还有三个姐姐,所以他的父母已经年近七十,很着急他的婚姻大事。本来志岩是抗拒相亲的,但敌不过他爸妈的要挟,还是答应了。不承想,志岩竟很中意我,还用“女大三,抱金砖”的话来打消我的顾虑。面对他的明确表白,我没有再矜持,接受了他的爱,开启了我平生最刻骨铭心的爱情。自从与志岩沉浸到甜蜜的爱情中后,我一度把自己与他的牵手,遐想为是天底下最浪漫最美好的一份情。

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,我发现志岩乍看起来阳光外向,但是他的内心其实是有点骄傲的,他的能力、才气,也的确使他有着值得骄傲的资本。

很快,志岩的录取通知书来了,他被大连一所大学录取。我喜忧参半,他去了另一个城市,我们相隔不是一般的远,他还会爱我吗?志岩握着我的手一再保证:“无论走到哪里,我都会记得你,你永远是我的爱人。”对此,我的爸妈的意见是我俩先把结婚证领了,志岩的爸妈也很同意。但志岩不是很痛快,他说我们的感情很好,没有必要用一些东西作为保障。听了志岩的想法后,我爸妈更是坐不住了,说只要我俩把证领了,婚礼的事情都是我家操办。在志岩拿到通知书到开学只有二十天,我爸妈竟想在这二十天里让我们把婚礼也举办完。

对于年过七旬的志岩爸妈,很是高兴,并且不止一次地表示,再也找不到我家这么好的人家。志岩却不领情,更有不进则退的趋势,脸上时不时就挂着忧郁,还阴阳怪气地说一些我不信任他之类的话。我没有办法,虽然我心里也很想跟他结婚,可看到他不痛快的样子,我就心软了。回家做好我爸妈的工作,志岩开学的日子也将近了。

和志岩花前月下、卿卿我我了仅仅一个多月,他就收拾行李踏上了求学之路。记得分别那天,我泪流满面,他替我擦去眼泪,把我紧紧搂在怀里,轻声安慰道:“别哭,又不是生离死别,放假了我就会回来陪你。有时间你也可以去我那玩。”我含泪使劲点头……

就这样,我继续工作,时不时地跑到志岩家陪陪他爸妈,耐心等着志岩毕业。他的确一心扑在学习上,拿了奖学金,考了很多证书。我每个月都把假期攒到一起,这样我一个月就可以过去陪他几天。我的工资也就是这样花光放入,每次在我从他那走时,都会把兜里剩下的钱留给他,希望他吃好点、穿好点。志岩很感动,常说他有我这样贴心的女友是他这辈子的福分。

怀孕时被他一脚踢开

志岩读研三时开始找工作。由于准备充分,他一毕业就进了一家不错的公司。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,我们两家也开始着手准备婚礼。

志岩的爸妈是想让他回到长春安家,可志岩持反对意见。志岩爸妈在早几年就在长春给他买好了房子,包括我们筹备婚礼买的东西也都是按那个房子准备的。当志岩说出不想回长春时,我很吃惊,为什么不早说?

这件事情一出,就像连排雷一样,轰炸了我们两家。而志岩和我的联系也就在那时变得越来越少。就在这时,我突然察觉身体有些异样,去医院检查才发现自己怀孕了。我既紧张又兴奋,没有马上告诉志岩这事,想给他一个惊喜,谁知惊喜没送出去,我倒结结实实收了个“惊雷”。

一天下午,志岩打来电话,说道:“肖红,对不起,我们分手吧!”我几乎是本能地逃避着这句话:“你说什么?”“我说分手吧!”这次志岩没有犹豫,还提高了分贝。真难以置信,到这个节骨眼上,他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?

“我不是开玩笑,退婚的事我去跟我爸妈解释,你就不用操心了。你的损失我会尽可能补偿。”应该是早有打算,志岩的说辞冷静而有条理。这个男人对我许下的诺言还在耳畔,怎么可以说变就变?这究竟是为什么?

志岩很坦白地说出了他的理由:他想留在大连,他不想回到长春跟我过平凡的生活。

得知志岩悔婚,我的家人和他的父母都气疯了,可山高皇帝远,除了生气,大家都没有办法,只得默默地取消了婚礼。他的爸妈再三向我们道歉,他妈妈还满怀歉意地劝我打掉孩子,承诺会给我补偿。我不置可否。我为志岩付出了感情与时间,这是女人最宝贵的东西,什么都无法弥补我,唯有留下这个孩子,才能祭奠这段我无法放下的感情。

我犹豫了很久,最终没有打掉孩子。尽管所有人都骂我蠢,我还是坚持把孩子生了下来,是个儿子。由于怀孕生子,我无法继续工作,只能靠父母的接济艰难度日。孩子小时候整天哭闹,我常整宿整宿不能睡觉。不但身体经受着疲劳,精神上承受着左邻右舍的八卦,几乎到了崩溃边缘。有好多次午夜,想着自己过去和志岩的点点滴滴,回忆着自己那愚蠢的过去,真的好想自杀。可看着孩子可爱的小脸,我又实在不忍心,他长得太像志岩了。

孩子一岁多时,我听说志岩和我分手不到两个月就结婚了,新娘正是他领导的女儿。也许是想离志岩近一点,也许是再也忍受不了周围人异样的眼光,我萌生出一个强烈的愿望:去大连!我不顾爸妈阻拦,毅然地背井离乡。

可在大连,没有经济来源如何生存?我找过志岩,但他拒绝见我,我说“就是来看看儿子也好啊”,他却绝情地说:“我早就要你打掉孩子,你执意生下来,那就没我的责任了。我不会认他的,你死了这条心吧!”

为了尽快找到工作,我在网上发求职信,好在志岩的二姐人很善良,初到大连的日子,都是她在照顾我和孩子。她也明说暗示地跟我表示,让我回到长春好好过日子,不要在大连遭罪了。我是怎么想的呢,我认为就算我不能跟志岩和好,我也要让他看到,我和孩子也可以在他所谓有发展的城市,活得很好。

可惜,很多公司都不愿意要我。后来,在一个朋友的建议下我开个淘宝店,成本低不说,还不用经常出去,能照顾孩子,我的创业之路就那么开始了。

我的淘宝小店生意渐渐好了起来,每月的收入除了房租和其他生活开销,竟然还有盈余!后来,孩子也被我送进了幼儿园,焦虑、艰辛的生活终于有了一缕阳光。

就在这个时候,志岩竟然联系了我,说自己过得不好。这是不是我所期望的结果呢?我也说不清。

重新被爱,何去何从

其实我此时对志岩已没有任何奢望,并且我已经达到了我来大连的目的。但他又忽然出现了。那是今年5月,他突然给我打来电话,语气平静地说:“今天是四年前我们分手的日子,你还记得吗?”我当然不会忘记,我怎么能忘记这噩梦的开始。他略带自嘲地说:“不知为什么,我最近常常懊悔,自己年轻时做错了事。”“你不是什么都算计得很好吗?怎么会后悔?”我针锋相对地说。他说:“你不要这样好吗?我真的觉得对不起你。”他的话让我无法回应,我吃了那么多苦,他一句对不起就过去了吗?

我对志岩这次的突然联系有点疑惑,便找到他二姐,问志岩是不是出了事。二姐说,志岩的老丈人被撤了职,他也受了牵连,和老婆从吵架升级到打架,家里整天鸡犬不宁。原来如此!我那种复杂的感觉又冒出来了,说不上是难过还是高兴。

几天后,志岩又找到我。这次他说话有点吞吞吐吐,我很直接地告诉他,我已经知道了他的情况。他沉默了一会儿,再次开口:“我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。”“我还有能帮到你的地方?”我很诧异。“你别这样,我是真的遇到困难了。我女儿查出得了很重的病,需要一大笔钱治疗。你也知道,我老丈人现在什么都没有了,还被没收了不少财产,我们现在实在周转不开,只好到处借钱,毕竟孩子的命重要啊。”听他这么一说,我心酸了,联想到自己的儿子,如果他病重,我也肯定会为他低声下气四处借钱。

最终,我把钱借给了志岩,虽不算多,但也几乎是我所有的积蓄。我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:这不是为了志岩,而是为了挽救一个小生命。

志岩非常感激,他说,他越来越发现,错过我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失误。可是,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?“不,有用!”志岩说,“只要你愿意,我马上就离婚,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,儿子本来就应该有爸爸!”我没想到志岩会这样说,一时反应不过来。他说他也知道要我马上原谅他很难,但他一定会用行动表明他的诚意。

再怎么样,志岩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,我自己千辛万苦地留在大连不也就是盼着有这样团聚的一天吗?可我为什么会犹豫?我究竟在担心什么,害怕什么?

主持人许静

肖红一遍一遍地问我,她该不该接受志岩。听着她急促又无奈的问话,我不禁不想说出自己的答案,只是问她“剪坏你头发的理发店你会再去吗?”她犹豫无答。我再问“吃坏你肚子的快餐店你会再去吗?”她依旧不做回应,但似乎从她的呼吸的频率中我感受到了答案,只是肖红自己不想去面对罢了。下面还有我想问又哽塞在喉中的“那个一遍又一遍伤害你的人,你为什么还要爱?”我怕肖红听到受到伤害。

肖红用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给我讲述了她四年的生活,她真的不容易,所以很能理解她再次想找个人依靠的感受,可这个肩膀要找得慎重,好吗?

她也不止一遍地说,想到当年自己为志岩做的那么多,就感到不甘,还是想让自己得到些回报。肖红,不要去埋怨人家没有给你回应,只能说是你把投资用错了地方。如果在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几年中,投资的是一个男人,那么之后的几十年里,你将不断的央求这个男人不要离开你。如果你投资的是自己,那么在剩下的几十年里,你会很顺利的收获真正属于你的爱情。只有当自己处于一个最好的状态,才会有一个最好的人来爱你,包括你的孩子。

曾经看过这样一句话“有些女人,嫁给谁都能过得挺好。”知道为什么吗?因为她们把对生活的要求都寄托在自己、而非对方身上。不期待也就不失望,不纠缠也就不受伤。其实,别人能给你的,都不是真正长久的。自己内心生长出来的快乐,才是一辈子的。当你不痴缠、不依附、不跟自己较劲……那时,你嫁给谁都会感到幸福。

 
 
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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