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7版:倾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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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可妈,没人存心骗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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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上一篇 2015年8月31日 放大 缩小 默认        

可可妈,没人存心骗你
善良待人才能感受到别人的爱
倾诉人:可可 女 25岁 未婚
 

“今天和你说我家里的事情,真的难为情死了。不过,不和你说,我心里又憋闷得厉害。这段时间,我妈妈和爸爸天天吵,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。那天,为了缓和他们之间的矛盾,我特意找了一家餐馆,请他们俩人吃一顿,想调解调解他们俩,想不到,两人又吵了起来。我妈妈抹着眼泪说我爸爸欺骗了她,从谈恋爱时起就骗了她,一直骗到现在。讲句良心话,我爸爸并没有骗她,可当时我又不能和妈妈讲清楚,没办法,只好找你说说。因为她经常看你们的报纸,很希望她能看到你写出的故事,可以让她对事情有个清醒的认识,消消心头的怨气,那样,我就算达到目地了。”这是可可给我的留言,现在就用我的文字,描述出可可给我讲诉的她爸爸妈妈之间的故事。

爸妈结婚了

我妈妈和我爸爸相识,是经人介绍的。那时妈妈很漂亮,就是现在,我妈妈依然很有气质。纤细的身材,光洁白皙的脸,时间好像没有光顾过她一样,没有留下任何痕迹。但是我家的生活并不富裕,吃的用的也不比别人家好,可是我妈妈就是像生活在一个家境很好的人家,这真得一点办法也没有。也就是因为这一点,她对我爸爸越来越看不惯,不愿和我爸爸一同外出,说她丢不起这个人,说我爸爸老得就像是她的爸爸一样。厂里的粗重活,再加上回家来操持家务,我的爸爸是要别人老一些。可是,我妈妈的年轻,是我爸爸的操劳换来的。

妈妈和爸爸恋爱时,曾问过我爸爸是干什么的。我爸爸在厂里做电工。对自己的工作,我爸爸说得很清楚,一点没有要瞒我妈妈的意思。在那个年代,做一个工人是一个很光荣的事,我妈妈接受了。但那时的妈妈很想嫁个好人家,就问我爸爸的家境。介绍人传过话来,说家境还可以,说我爷爷是司机。其实呢,我爷爷是三轮车夫,我爸爸本意是想幽默一下,说是慢车道司机。想不到介绍人当真了,就把话传了过来。爸爸是司机,儿子是工人,两个职业在当时都不错,还想嫁怎样的人家?于是,就这样,两人热恋起来。

可是,等领了结婚证书,我妈妈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。我爸爸的家境非常贫寒,家里只有12平方米。可是,生米已做成熟饭,我妈妈也吵过,也闹过,可最终还是没有办法。当时两人商议在外租房结婚,就在这时,我爷爷出了车祸,去世了。随后他的住房留给了我爸爸。就是到了今天,为了慢车道不慢车道,我妈妈还耿耿于怀,动不动就说些刻薄的话,刁难我爸爸。我理解我妈妈的意思,她认为,我爸爸不该欺骗她,该怎样就怎样,她就不会有这样的怨气了。其实呢,我爸爸并没有欺骗她,我爸爸只是想幽默一下,凭良心说,就是这么回事。

我们的家境没有我妈妈想像得那么好,自然夫妻两人就争吵不休。更要命的是,结婚前我爸爸没有和她讲清楚我奶奶的情况。当时我奶奶在乡下。我妈妈没问,我爸爸自然也就没说,他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可是,就是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给这个家庭带来争吵的前奏。有一次,我奶奶突然来家里,人老了,就想孩子了。没想到,她来了没多久,就生了一场大病。她当时得的病是脑溢血,经过手术,生命已无大碍,却瘫痪在床。我妈妈本来对奶奶前来就不高兴,说你从来没有说过奶奶会到城里来,怎么说来就来了,而且来了还生了大病,这不是拖累人吗?这一下,家里又起了波澜,我妈妈说我爸爸又一次欺骗了她。

奶奶住在医院里,家里的开销自然就大了。每次付费,都是我爸爸争着前去,我妈妈也是掩耳盗铃,就让我爸爸去,她也不想想,不管谁去,药费单子的数目不会少吧?可我妈妈就是这样,不管,眼不见心不烦。还有照顾病人,送饭送菜。饭菜是我爸爸做好的,送就自然落在了我妈妈身上。我妈妈送是送了,在老人面前也没说什么,可回来后,在我爸爸面前撒泼,又是打又是闹,夫妻两人闹翻天了。有一次我妈妈晚饭也不吃了,一个人跑了出去,我爸爸急得不得了,外出找人最终找到后又大吵了一顿。我妈妈就是一句话:“骗子,你骗了我,你是个大骗子。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,说什么我也不会嫁给你。”而我爸爸呢,则很委屈,他说我骗你什么了,我什么也没骗你,这都是明摆在眼面前的事,我怎么骗你了?

我奶奶从生病到去世,是一个很漫长的时期,足足有两年时间。这两年时间,我们家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。妈妈爸爸两人天天吵呀,没个消停。后来我奶奶去世了,把家里也折腾完了。家里不光空了,我爸爸还在外面借了钱。当然,他借钱的事没有告诉我妈妈,他想在外面打工,用打工的钱来还债。当时他有一个朋友,在外开了一家建筑材料商店,每到下班以后,我爸爸就去他店里忙碌两小时,帮助送料送货,用赚来的钱还债。我说句心里话,我爸爸送货的时侯,我妈妈正坐在家里往脸上涂涂抹抹,当然,我妈妈涂抹的也不是花大钱的东西,用的都是廉价的东西,像什么黄瓜切成片,贴在脸上,还有鸡蛋清,敷在脸上,可是不管怎么说,我妈妈越来越年轻,是我爸爸给她的福分,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。

妈妈说爸爸骗了她

有一天,外面下大雨,我妈妈下班回家。突然,她看见了雨中有个蹬着三轮车拉货的人像是她的丈夫,她看见的是一幅惨景。当时我的妈妈就大骂,说我爸爸也当上了车夫,给她丢人。爸爸也没敢说干这活已很久了,是为了还债,他又一次说了谎话,说想挣点钱给我妈买衣服。可是我妈妈发火了,她不允许我爸爸在外面再这样了,她的理由很简单,她丢不起这个人,她宁可不穿那件衣服。就这样,我爸爸再也不敢在外干活了,一到下班时间就得回家,因为我妈妈盯住了他,他连个时间的自由也没了。

可是,在外欠的债还得还呀。真是天无绝人之路,这时他所在的厂子要买断工人的工龄,买断工龄的工人给一笔买断款,买断后,体制改革,工人还在这里干,仍像过去一样,天天上下班,白得一笔钱。我爸爸高兴死了,就用这笔钱还了欠债,余下的钱,他藏了起来。当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藏,后来我知道了,就深深地可怜了我爸爸。

我爸爸买断了工龄,我妈妈一点不知道。知道这事是在两年以后。那年过年,他们几个同事聚会,是来我家吃饭的。有一人喝醉了,说出了买断的事。等人走了以后,我妈妈自然问他是怎么回事。当时我爸爸只好说不买断不行,人人都得买断。买断工龄的钱还了债了。当时奶奶住院的钱是他在外借的,他不还是不行的。我妈妈气得用手打他的头,说:“是呀,怪不得呀,当时你抢着要去付钱,我说怎么只要这么点钱呢?”我妈妈又大哭起来,说要是知道要付那么多钱,还住什么院啊,拉回来得了,在外借债,那么大年纪了,还借钱住院,你真是想得出来的。

我妈妈这一气非同小可,她说我爸爸又一次欺骗了她,她不想过了。从头到尾,他一直在欺骗她,她一直蒙在鼓里,她真的是不想活了。我爸爸说他是老实人,他不会欺骗人的。我妈妈言语尖刻,说你是老实人,可我就是被老实人骗了呀,我被老实人骗,我是更老实的人呀。就这样,我妈妈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,三天起来后还头晕,走路脚打飘,喝口水都要吐。我爸爸不敢说话,连走路都轻轻的,精心地服侍我妈妈,这才渐渐消了我妈妈的气。我妈妈要我爸爸发誓,今后再也不能欺骗她了,我爸爸就发誓,今后再也不欺骗她了,可事实上,他还是在瞒她,那笔买断工龄的钱,还有一部分在他手里藏着,他没有告诉我妈妈。

爸爸的苦楚

两人磕磕碰碰又过了一段时间,本来两人渐渐忘了这儿事,可是,穷人就是事多,是没有办法的事。这一天晚上,我爸爸妈妈都没在家,爸爸在外散步,妈妈则在人家里差麻将。房门被敲响了,我去开门,门外一对乡下老夫妻模样的人,手里拿着一张写有地址的纸条,指名道姓地要找我爸爸。我忙问原因。站在门外的一对老人是我爸爸的叔叔和婶子。他们来城里看病,也不认识别人,只好来找爸爸。

后来我了解到,老人家就没有子嗣,他们就把我爸爸当亲儿子一样。以前,我爸爸隔一两年就回去看他们一回,可最近的日子里,爸爸没回来看他们。正好他们来看病,随便来看看我爸爸。我一下子惊呆了,这件事非同小可,家里又要起风波了。我不敢犹豫,忙将两位老人领到隔一条马路的花园里,让他们坐在长椅上。我转身就去找我爸爸。他在马路上慢慢吞吞地走着,我的爸爸明显老了,他走不快了,还弯弯着背。人世间就是这么残酷,如果我的爸爸生活很好,保养得也很好,年轻、英俊,上下班开私家车,西装笔挺,多好。可是,他被生活压垮了。

我想,我爸爸肯定安排他们去住了旅馆,想不到他没这样安排,他灰着脸回来了。他叔叔没什么要求,他们的住宿他们自已解决,他们只要求到家里住上一天,第二天早上来,晚上不过夜,天一黑就走。他们还带来了许多农村的土特产,给我妈妈,他们还准备了一些钱,说想给我做嫁妆。这么感人的情景,我的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,可妈妈并不是这么想。什么特产连看都没看一眼,转身就跟我爸说她犯病了,外人在家她不舒服。爸爸只好哄着她说吃完饭就走,我妈拿着衣服就出了门,直到晚上都没有回来。这是我有记忆以来,第一次这么反感妈妈,为什么她如此不友善,相比不时尚的爸爸,她才让我觉得丢人。

晚上两位老人走了,我爸爸看着他们的背影,突然大哭起来。他告诉我,他没有想骗我妈,那笔工龄买断钱,他并没有私吞,他是想留着,将来给叔叔和婶子丧事时用,因为农村的丧事是很需要花钱的,他去了,没钱,他会丢人。我的爸爸趴在桌子上哭了好久。

主持人许静

可可说,她当时都想把爸爸哭的场景录下来让妈妈看看,这是一个孝顺男人的哭。就是那大哭,震憾了她的心灵。她让我把她讲的话都写上,她要她妈妈看到,一定要她妈妈看到。

可可还告诉我,她妈妈总是说和她爸爸已经到了无法沟通的地步,也许离婚才是唯一选择。那在这里我就跟可可妈妈说几句话。我想说:两个人要成为爱人容易,但要组成家庭却很难。因为只靠爱情不能相守一辈子,白头偕老需要更多东西。老公不是一种身份,而是一种责任。老婆不是一种昵称,而是一种守护。成为情侣或许只需爱情,但要做家人,却需要两个人的付出、妥协和坚持。想要成家,请先有包容和牺牲精神。

什么叫沟通?至少有想好好过日子做基础。人和人之间永远不会出现无法沟通的情况,关键在于合适的时间、合适的方式、合适的语言。

记住,不要轻言离婚,沟通永远是解决夫妻矛盾的最重要手段。可可妈妈,学会爱别人,才会幸福地得被别人的爱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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